莫寻桃

跳坑很快,坑品很差,诈尸型选手。
产粮的cp倾向或者个人向都会写在标题,谨慎避雷。

【忍3/苍牙中心】河风

*大多为景描,自我满足的一篇

*灵感来源《大双心河》


脚下那些从武士身上脱落的盔甲积满了灰,战火过后纷飞的尘土都已各自安家,将失去生命的或是无心遗落的都掩埋起来。 


从忍村出来的一路上,人们正反复清扫着遍地的焦土,爆炸与烈火将它们烧得又硬又黑,一碰便又成了碎屑,却也始终没人抱怨。散落的砖瓦被堆积起来重新利用,匠人们有的在撑腰休息,不一会儿便又在大致搭起的墙面上再砌起来。


平日里不是在执行紧急任务中步如疾风,就是隐蔽在暗处保卫这一派和平,身为忍者乃至精英部队忍者的他们很少能在重大事件过后得到一次休整的机会。虽然休假想来也只是因为武士此次进攻对忍村的巨大破坏以及精英部队人员的损失,总部只能一心扑在重建忍村、编排人员这些事情上,而非出于关照才作出的决策,不过对于前段时间日以继夜执行任务的同伴们来说,这次难得的休假说是福音也不为过了。


更何况休整两日的第二天还是例行的春日祭呢,战乱的伤痛,的确并不能影响春季的到来。 


旧友的离去也是一样。



苍牙卸下沉重的鬼泪与卷轴,将一把破损的苦无别在身后,他取下手里剑,只带了些普通的兵粮丸便不紧不慢地走出住所,柔和的阳光洒到身上,垂于两侧的双手在微风中有些冰凉。 


路过大门时,几位村民朝着苍牙大声道了谢,他只微微点头道:"你们才是,辛苦了。"说罢招了招手,又朝村外走去。


"——前辈!"


一声熟悉的少年嗓音让他停下脚步,苍牙回过头去,同队的伙伴小黑已经小跑到他的跟前,执行紧急任务时从不会显得太长的红色围巾此时已经被对方绕成好几圈挂在脖子上,样子有些狼狈。


他望见少年手中多出的一条崭新的粉色围巾——不是他的风格。小黑深吸一口气又挺直了腰:"苍牙前辈!我听说你要去外山重新布置结界,考虑到布置点位比较多,要不也带上我吧!"


"不用了,结界损耗不是很大,明天傍晚就能回来。"


"明天傍晚?"小黑愣了一下,"其实…因为明天是春日祭典,我感觉大家最近都太累了,所以希望明天大家都能够借此机会好好放松一下,但是如果只让前辈一个人去布置结界而我们…"


他突然不知道该怎样接着说下去,平日里与这位前辈的交流不算多也不算少,大都是些任务相关的指令接发和决策讨论,像这样如此直白地表达出个人化的想法,如果是在任务中,那一定是应当尽量避免的吧。


想到这里,小黑又赶快摇了摇头:"啊,对不起!我只是在想,两个人去的话可以减轻一些负担并且提高效率,以便于明天能够更好地进行休整…"


苍牙轻笑一声,拍拍年轻忍者的肩膀:"谢谢你作出的考量,修复结界的任务不重,我只是借此机会出去散散心。"


这句提醒使眼前的少年有一瞬的慌乱,随后他赶紧对此表示抱歉:"原来是这样,是我自作主张了!"


"没有,很谢谢你。"他又轻轻拍了两下小黑的肩膀,话里带着善意,"春日祭玩得愉快。"


"是!前辈也路上小心!"


望着远去的同伴在准备祭典的忙碌人潮中消失的背影,面具下的嘴角轻轻上扬,战火过后的空气还有些灰蒙蒙的,但阳光正好,白樱花瓣纷飞,明日祭典的天气想必也会很好吧。


 


出了忍村大门,眼前便是连绵的山脉,有条偏离的小道通往一座浅湖之上的鸟居,远远便能看见那后边的巨大佛像,佛头沉甸甸地压在佛身上,却又让人感到摇摇欲坠,似乎从那里的小道也能赶到平常进行忍者考试的场地。据说时有抄近道的考生损坏那尊佛像,上级便直接放弃了修复,干脆将这佛头作为附加的考试道具加以使用。


外山脚下的矮树丛只剩下光秃秃的黑色枝干,不知是从谁身上落下的碎布被砾石砂土掩埋起来,又或是被枯枝夹在空中无措地飘动着,露出的边角带着些许火烧的痕迹,就连血迹也被无止无休的风用尘土抚平。 


几年前也是这样,风带走他的同伴,带走过往的一切。几年来,伤痛与欢乐的痕迹、故人与敌人的生命皆随风而逝,此时它亦无休无止,卷起尘土败叶、吹动残旧的衣带,它轻轻抚过人的脸颊,无声诉说着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与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是属于风的,所有人都是属于风的,由此生发出的不甘也曾使他一度刻苦钻研这狂风之力,在千锤百炼中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却依旧无法以一己之力抚平战火,亦无法带回战友的生命。


如今就连那个曾经在许多日夜里与他探讨未来之路的精英队长也一意孤行,向着那"必须要走的道路"远去了。


从山脚向上爬升,土壤逐渐变得细碎,被烧去半截的草木半弯着悉数扎在地里,他逐渐嗅到青叶的气味——附近的樟树已抽出新芽。


苍牙少有地摘下了紫白配色的面具,他睁着双眼感受扑面而来的清风,眼角拂过阵阵凉意,偌大的外山空无一人,唯有记忆与草木摩擦的声音随风触动耳骨,像是传入了心房般惹人发悸。


行到半山,已经补完两处结界,太阳早在云层的遮掩下移至头顶。苍牙坐在一棵粗壮的老树枝头眺望远方,忍村边界那弯弯曲曲的轮廓清晰可见,他能看到大门、侧方的佛像以及闪烁着黄色火光的黑龙洞。


忍村此时的色调呈现粉白色,定是内部未被毁坏的簇簇樱花了。所以即便是战火侵袭,忍者一族也绝不会忘却生活的无限和平与美好,就像小黑依旧会在春日收下他人赠礼时露出爽朗的笑容,琳、小椒和老板娘仍会在祭典中穿上她们心爱的新衣成为道道亮丽的风景,阿力可以泡上春日特有的樱花酒在屋檐上悠闲地与月光比肩,小夜也仍旧在忙活她那派不完的委托任务,催促积极的忍者们展开保卫行动。


这份或许如今只是局限于一时的和平快乐,也是昔日的战友和他所想守护的东西吧。说来忍神山上可不会有忍村这样繁茂的樱花与酒,那里大概只有人们永远无法触碰、他们也无法挽回的,沉重的未来——他想起那人曾在新年时独自站在最高处的积雪房檐上、一言不发望着舞狮的众人,那天的隼白仍戴着那条深蓝色的围巾,隔着苍牙手中清茶所冒出的腾腾热气,那人的身影便显得格外又冷又轻,随后他们短暂地对上视线,隼白便消失了。


——他一定是去了"更高处"吧。


苍牙望着忍村上空飞过的群鸟有些出神,随后草草咽下几颗兵粮丸就继续出发。他不急不躁,毕竟外山虽大,可对于几年前就在这之中四处埋伏、不停穿梭的精英忍者来说,借着地势起伏与草木长势便足以判断自己的位置所在,他知道偶尔出现的水道会在哪里与河流汇合,知道每一条只有简单代号的集合指令所指代的具体位置,他知道如何准确把握时间,并在集合与拟定的增援时间之前做到最大限度的战前情报收集工作,他同样也知道在这山中的何处能够触碰到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


就像他还是清楚地记得当时的一切仅仅发生在拟定增援的时间点前十分钟不到,战友就在此地向西北一千米左右的河流交汇处断了最后一口气。


他没来得及,谁都没来得及道别。像掉队消失的雁群那样再无法留下更多的声音和话语,只是雁过且留声,却不会有人因忍者的逝去替他留下姓名。 


那个人就像消失的雁群里那平平无奇的一只,而隼白也像极了离群的鸟,双方对于彼此都掉了队,在各自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下午的阳光在层云中隐去,山的中高处气温逐渐降低,湿润的土壤与蠕虫散发出些微泥土的腥味,茂密的林木也并未遭到多少破坏。乌鸦发出的富有节奏感的沙哑叫声在密林中回荡,倒是与暗之森林里极具攻击性的鸦群有些不同,它们只是毫无意义地喳喳叫着,却给人带来几近窒息的压迫感。


修补完背风坡面的所有位置,苍牙迎风行至西北侧的河流交汇处,霞光在波纹间闪烁,在他紫白相间的布衣上留下昏黄的画印,最终被夜色侵袭而至的苍白凉意吓退了双手,带着这最后一抹晚霞沉入远方群山的轮廓中。苍牙卸下道具与武器,在河边一个巨大的洞口旁生起火来。


还是这个熟悉的地点——整个外山唯有此处的树木长势极具灵性,斑驳的树影厚重地铺在两侧,任由月光从中穿过,在这无边黑夜里凭空造出了一条朝圣之路。


只不过能够沐浴到此处月光的,也只有无处可去的饿狼群鸦与执行任务的忍者部队了。


这是外山最为偏僻的西北角,苍牙拿起苦无走到河边,凭借双耳对水声的感知与水中虚影,一击毙命——他干净利落地叉上几条游鱼。


“你怎么拿苦无干这个?”

“能吃就好,你拿着,我去生火。” 


苍牙将几条鱼串到刚刚削净的树枝上,低级的神经反射使鱼身仍微弱地抖动,月光在水面上不断浮动着,他回到火堆旁,想起了一些微不足道的陈年往事。 


每每在这条河边休整的时候,那位友人总爱拿着把苦无叉来几条鱼烤着吃,也是他起的头,把那时因彼此生疏而只会躲在暗处握紧手里剑的队友们聚集起来。那个人常戴着面具,但他的声音与动作总在不断向人表达善意。 


他常坐在河边的细碎的砾石上,任由夜里的光影将他、山洞与河分隔开来,他总会一刀结束鱼的生命,苍牙也是一样。


不过关于怎样减轻鱼的痛苦,那位好友并没有教过他,甚至从没向他提起过。


大概那位朋友也不会想到这个每次跟在他后边拎着鱼沉默着帮他分发、在他的调侃与笑声中才勉强咬下一口鱼肉的同期好友,将来也会在这同一条河边拿着同一把武器,做着一样的事情吧。

 


"距离任务执行还有一会儿,可以休整一下。"那是第一次三人一组执行潜入调查的任务时,因为被重点栽培而成为组长的隼白对他们说的。

 

"别太紧张了,就想点无关紧要的事好了,"鬼拍拍他的肩膀,塞了串烤好的鱼,"比如我一个人的时候,就总喜欢想风的声音。"


苍牙只是静静握住那根沉甸甸的枝干,用烤焦的鱼嘴无情地戳歪了眼前人的面具。


"我不紧张,只是夜里习惯这样。"


他随队友一同坐到篝火旁,月光在山洞外围镀上一层银光,他们则在漆黑的山洞里围坐在火光两侧。


那天执行任务之前,他们将火堆扑灭各自休息,那人又说:"我总觉得,火灭了之后,烧焦的木头也是有温度的…忍者不也是这样吗?" 


他轻飘飘的话语最终被洞外裹挟着雨点的风带走,在沙沙作响的草木之间化为尘埃。


"夜里烧火的木头温度消失的时候,曙光也在悄然而至。"


 

苍牙咬下一块烤焦的鱼肉,白色围巾的末端被他卷起放在怀里,他撒了几把土把这小火堆熄灭,将围巾用作遮盖物进入浅眠状态。


夜里常有醒来的时候,尤其是平常任务中,即便有人负责守夜,他也总在不自然的声响中抬起麻木的眼皮,在深夜里条件反射般地细细聆听分辨那些脚步、武器以及其他忍者之间平平无奇的谈话声。


如今他再次微睁双目,却在无边黑暗里望见一团模糊的篝火与人影。


是谁? 


他没有问出口,只是褪下围巾站了起来。


对方闻声转过头来,面部是一片模糊,仿佛隔了层磨砂玻璃般看不真切。


"我是谁?"

"我叫什么?"

"我叫什么?"


那人只说了这么几句,身影便逐渐淡去,苍牙揉着太阳穴拼命回想,满脑子念叨着"你是……你是……"


像是溺在深海里寻找浅滩的方向,漫无目的却又有所考量地拼命回想。刹那间,他握住一团光点。


——你是……!


脑中满是那人的姓名,他喊出了前两个字,却猛地睁眼,耳边风声不断,那个身影与篝火,携着他还未说出口的姓名消逝在茫茫夜色之中。


他醒了。


 


苍牙起身靠在山洞冰冷的石壁上,单手抚上焦黑的木材,此时它们已被侵入的冷雨打湿,是与那天第一次执行任务时一模一样的天气。


夜里遇雨,苍牙又往洞穴深处挪了挪,脑海中还回荡着自己方才不真切的叫喊,那个是今后不会再见到的人,是无边黑夜里随细雨消散的迷蒙的梦。


梦里的问题还是要在梦里回答才行,梦醒时分,你的名字在这现世已经毫无意义,我又能说给谁听呢。


一片死寂的夜里,再没有人等待"他"的醒来。


你也是,我也是,隼白也是,或许忍者都是。


雨停,苍牙走到洞外坐上洞顶的乱石,月光洒了满身。



事情发生的那天,河中闪烁着的也是这样亮堂堂的月光,他慌慌张张地跑到河边取水,那人则奄奄一息地靠着洞外的石壁。赶回去的时候,他正躺在光影的分界线上,从未摘下面具的他此时已合上双目,像个睡着的普通人一样。


仿佛从出生便挣扎至今的一切都不会再令他感到痛苦不安,那个人沉沉地睡去了,眉目间又透出轻盈。


他不再挣扎,也不会再为了黎明的迟来而担忧。他从没露出这张脸笑过,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此刻他便像极了无数个日夜里他们一起保卫着的、安稳休憩的普通村民,沉沉地睡去了。


"做忍者这一行,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还是想多感受一会儿黎明到来的感觉啊。你们不觉得吗?"


"你说得对…牺牲是在所难免的。"隼白站在他们的身侧,站在月光里平静地复述着旧日里挚友坐在火堆边"平平无奇"的发言。


 

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不会再像过去一样,也不该想要变得像过去一样。


苍牙坐在夜里呼啸的狂风之中,望见不远处一只掉队的鸟雀,他伸出手静静等待,那只鸟便乘风飞上他的指尖。


他轻抚这只幼鸟的脑袋,把它护在怀里,大风就像不断成长的忍者,也如同无休无止的争斗,在这无边无际的森林里奏响。人类对生与生活的挣扎也如同那奄奄一息的游鱼一般,哪怕是最后一丝微弱的呼吸,也从未想过就此停下。


他重又戴上那副面具。


大风从东刮到西,从北刮到南,无视黑夜和黎明。

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苍牙回到忍村的时候,已是次日傍晚,入口处的铲子与铁锹被整齐堆放在砌好的墙脚下,看来是刚到了晚饭时间。


一路向里走去,粉白相间的花瓣在晚风中飘飘洒洒,在成排的樱花树下落了一地,他看见琳和小椒在不远处的店铺门口谈天说地,手中还拿着几块粉色的桃花糕。小黑也正趴在木桥上,同阿力指着夕阳与鸟群不知在说些什么。


最先看到苍牙的也是小黑,只见他单手撑着桥边围栏一跃而下,几步便蹦到自己眼前。


"前辈辛苦了,欢迎回来…!吃桃花糕吗?"


"嗯,谢谢。"苍牙接过后辈递来的糕点,环顾四周,"祭典还挺不错的。"


阿力也拎着酒葫芦慢悠悠地朝他走来:"那是当然,花也好闻,酒也好喝。"说罢又灌下一口,还是那般豪爽率直。 


他轻笑一声道:"那我先去休息了,明天还要回总部,谢谢你们的桃花糕。" 


"前辈……不去看看樱花随便走走吗?"小黑压下心头的一丝担忧与疑虑,只这样问道。


苍牙没有说话,他望向逐渐隐去的夕阳,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春日气息,在遥远外山上的夜里一切都显得那样渺小且无法触及。


"不用了,在外山我看了很久。"他轻轻答道,又好像在害怕惊醒沉睡的骇浪似的,"以后一起参加祭典的日子还多着呢。"




ps.

一直觉得经历过这样的斗争、战友的牺牲之后的苍牙的心境绝对不是寥寥数语就能概括的,也一直觉得忍者、村庄的和平就像平静的森林,大风无休无止,斗争和战乱也无穷无尽,但是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的未来或是别人的未来而战斗,也不断坚持,有人隐去姓名消失了,但风无止无休,我们还在路上。

隼白也是一样。


感谢忍3,也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我枯了…lof的排版是想杀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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